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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兄妹亲情向】维多利亚不下雪

-有关银灰初雪新皮肤的脑洞,包含大量捏造

-亲情向,粮食文


在与罗德岛签订合同之后,博士与银灰的接触日渐密切。他渐渐发现,除了日常和战斗时常穿的挺括套装和厚重斗篷外,其余的正式场合,银灰总是同一套打扮。颇为罕见的服装风格,兼顾谢拉格传统的纹样和维多利亚的精妙绝伦的剪裁。银灰原本就身姿出挑,这套衣服更是恰如其分的合适。

只是即便再好看,也不至于每次正式场合都要穿着这身吧。博士不相信银灰的衣柜里只有这一套正装,本着难耐的好奇心,他终于在一次洽谈后向银灰提出了这个问题。

“盟友是好奇这套衣服吗?”银灰面上神情不露,嘴角似笑非笑。见博士点头后接着回答“这身衣服是恩希亚设计的,在我前去维多利亚之前。”

“那不是很久之前了吗?”

“当然。恩希亚那时候还小,我没有尽到保护她、引导她的责任,跑去求学。她和……”他说道那个名字时不由自主地停了一下“和恩雅一起为我制作了套礼服,让我带去了维多利亚。”银灰没有接着说下去。

博士对于他和初雪间的矛盾自然心知肚明。他不直说,只是点头。“非常喜欢这套衣服吗?”

银灰轻笑,没有直接回答。他说“这当然不是当年那套了,那套早就不合适了。”

 

旧的那套衣服此刻静静地躺在希瓦艾什家旧宅的藏书室中。旁边摆着破旧的摊开的书页,屋外是呼啸的无边的风雪。

 

希瓦艾什家一朝覆灭。被抛弃在谢拉格的狂风暴雪里。

谢拉格的雪埋没了罪恶,覆盖了良善。在这种极端恶劣的自然环境下,本能占据了大脑的主导地位。当活下去成为第一要事时,其余的一切都显得无关紧要了。

希瓦艾什家没落的荣光不足以御寒,不能果腹。这种时候谁还会再固执地坚守着往昔的傲慢?先活下去吧。

雪原冷酷无情。雪原众生平等。任何生命体在极寒的环境中都面临着相同的挑战——是血液先被凝固,还是风暴宴席旗鼓?是草食动物在严寒厉雪和捕猎者的尖齿中逃出生天,还是肉食动物疲于猎物无休止的逃脱力尽而亡?

谁都说不准。唯一能够确定的是,每场狩猎都是拼上性命的搏杀。无关种族,无关身份。生命的进程被重新清零,放置回同一架天平上。一端下沉必然一端上升,只有生与死。也许是双方的共死,但同生绝无可能。

谢拉格的冬天格外难挨。急缺的食物储备让存活成为可能性事件,而非必然事件。

希瓦艾什家曾经的傲慢资本早已在家族覆灭下灰飞烟灭。徒留年纪尚轻的银灰和更加年幼的两个妹妹,还有一栋被搬空一半的旧式别墅,和空空如也的粮仓,固执地坚守在无尽的雪夜中。

黑与白交替,光与影错位,头顶冠冕之人被负荷压断了脊梁,鄙夷小丑偷偷嗤笑。天翻地覆中留下了三个年轻幼小的生命,三颗紧密相连相互温暖的心,和三个饥饿难耐的胃袋。

银灰是兄长。两个妹妹是他唯二的亲人,他需要承担起抚育她们,保护她们的责任。

双亲已逝,胞妹尚幼;前有政敌虎视眈眈落井下石,后有雪原狂风凌冽冰雪无情。他被夹在中间,动弹不得。

当前的第一要事是填饱肚子,有了食物才有活下去的可能。他才可以养活自己,养活妹妹们,才可以凭自己不成熟的方式和凶手们死磕。

雪境中唯一的出路是狩猎。赌上生与死,竭尽魂与灵。他不得不如此。他必须如此。

第一次捕猎狼狈不堪,不熟练的新手从老猎人那里抢夺下战利品的瞬间,那个曾经和善的恩希欧迪斯•希瓦艾什就永远死在了那片始终白雪皑皑、无尘无垢的荒野。取而代之的是银灰——猎物的血溅了他一身,银白色的发丝被打湿,有鲜红的晶体被冻结在他的发梢,像是春日里艳丽的花朵,只是这丛却别具一格地开在严冬,盛放在血肉白骨旁。银灰满身污垢,只有系在发间的象征着希瓦艾什家的发饰闪亮如新。

银灰带着满身的伤痕,拖着被冷空气速冻住的猎物走回了希瓦艾什家宅。来自于过去安恬岁月的旧衣服被血污沾湿了,连带着那段美好温暖的记忆一同被残忍地涂抹乱画。银灰所剩的干净体面的衣服不多了。

 

初雪和崖心没有听他的安排乖乖睡下,而是蜷缩在客厅半燃半灭的壁炉前。希瓦艾什家的旧壁炉太大了,炉火如果想要烧的又旺又暖和,必然需要大量燃料。年幼不等于无知,初雪与崖心同样知道家境困难兄长不易。还够勉强点燃的半个壁炉已经是这个冬天最大的仁慈了

抱住毛绒绒的大尾巴在温暖的炉火边取暖,听木柴燃烧的咔嚓声,雪离他们好远好远——那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式。大尾巴当然还在,只是没有温暖的火光和美味的食物了。两个年幼的菲林在沉沉夜色中抱在一起,用玻璃球般夜视能力良好的瞳孔对准玻璃外的狂风暴雪,等待兄长捕猎归来。

初雪的耳朵更灵敏一些。当崖心还趴在她膝盖上半睡不睡地说梦话时,她已经听到了数十米外来自兄长的熟悉的脚步声。只是这次的脚步声沉闷了许多,带着食物的重量、雪花的重量和过去的记忆的重量。无所谓了。在得到食物的希望面前,其余的都无关紧要了。

初雪轻手轻脚地将崖心从自己膝盖上挪开,她俩差不多大,为了不吵醒刚刚才睡着的小雪豹,初雪废了老大力气才将自己的膝盖抽出。她的脚埋没在存留下的长毛地毯中,柔和地吞噬掉她原本就轻盈的脚步声。初雪小跑着兴奋地给银灰打开了门,然后忽地怔住了。

雪花顺着寒风擦进还算温暖的客厅,屋内的光芒逆向流出房间,在泛着银光的夜幕下的雪原中投出一片金色的波澜。银灰逆光站在门口,厚重的披风沾染血污,被衣物挡住的肢体上也有大大小小数十伤痕。那双眼睛神采晦涩不明。初雪从没见过这样狼狈的兄长,她站在那里,直至银灰轻声促她关门才回过神来。

此时崖心也醒过来了,她睡眼惺忪地打个哈欠,接着欢欣雀跃“哥哥!”她喊着,快乐地跑去扑到银灰身上。没有顾及到他身上的脏污,也没注意到身边姐姐略微异样的神情。

银灰放下手中狩猎所得的食物,那重量压得他手臂发麻,扯出骨头缝里夹杂的脱力的疼痛。至少这几日的伙食算是得到了保障。银灰神情缓和许多,他伸手揽住正在往他身上爬的崖心的后背,生怕她掉下去。崖心拿毛绒绒的小尾巴蹭了蹭他的手,表示知道。

“快下来吧,恩希亚。”初雪帮银灰扶住动作或许活泼的崖心,崖心活泼的天性正逐渐显露出来,最安静的片刻是在睡梦中。初雪招呼着她“哥哥累了。咱们帮他把食物收起来,你也该睡觉了。”

崖心冲她吐吐舌头,“你不也该睡觉了吗?”她从银灰的身上撤下来,白嫩的小脸因为蹭饭了外套上的灰尘,多了几道滑稽可爱的标记。

“好了,你们都该睡觉了。”尚未抽条的青年此时比两位胞妹高不了很多。银灰嗓音中还带着少年的青涩,他抬手想摸摸妹妹们的头,忽地意识到了自己身上的脏污。他收回伸出一半的手,从内侧口袋里拿出那条精致的带着绣花的手帕,帮崖心擦去脸上的灰尘。他神情柔和,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妹妹们,只用目光和语言再次催促两只小雪豹赶紧去睡觉。

 

银灰还披着他的厚重挡风的斗篷,尽管那斗篷外面已经全部湿透了。直到胞妹全部回到房间里后,他才慢慢解开外衣的扣子。露出还在缓慢流血的伤口。他想挡住的是什么?是谢拉格无休止的寒风暴雪?还是图谋不轨的外部势力?亦或者是妹妹对于伤口的担忧目光?

谢拉格的雪在夜里减弱了许多。银灰做了个噩梦。崖心酣然入睡。初雪想着捕猎回来满身狼藉的哥哥,久久难以入眠。

 

此后的狩猎,银灰逐渐变得轻车熟路。他慢慢学会了如何避免将猎物的血弄到自己身上来,学会了如何迅捷有效的一击必杀,学会了蛰伏与耐心——这都是雪境教会他的。风暴是最好的对手,自然是最好的老师。

他甚至还收服了两名亲信,食草动物的种族没能限制住银灰招贤纳士的心,有能耐者自然要纳入麾下。在他不在时,就由角峰和讯使替代他照顾年幼的妹妹。他们将这份工作完成的很好。

 

银灰在雪境中迅速成长。不止是心理与经验,修长的肢体逐渐拉开,肩膀变得宽阔。那脊背还带着少年人的纤细脆弱,就总体而已,他比以前变了太多。旧衣服合适的越来越少,与此同时,在谢拉格接受的教育也逐渐步入尾声。下个春天银灰就要前往维多利亚求学了。

 

年幼的崖心和稍微年长一点的初雪一合计,不能让自家兄长出去留学还显得仓皇狼狈,决定为他做一套可出席正式场合的服饰。先前的家教和常识告诉她们,入乡需要随俗。陌生的环境中特立独行需要资本,雪境的菲林并不缺乏独树一帜的勇气,但是着实没有必要。谢拉格的传统服饰在维多利亚必然显得格格不入,当然这并不是文化上的自我怀疑,只是遥远的距离使得相互理解变得极为困难。维多利亚式的正装同样很好看,体面不止是谢拉格的特权。只是在年幼的菲林脑海里,对待所谓的“维多利亚式”只有模糊的印象。并不能准确地描绘出具体的样子。

谢拉格太闭塞了。外界的消息在寒风暴雪里寸步难行,任何新鲜事都会在无垠的雪原里冻成一块冰冷的雕塑,若干个昼夜交替后才可能再次被发现。

纯洁、茫然、封闭。谢拉格一无所知。

在这种情况下,她俩却在希瓦艾什旧宅的藏书室里翻到了许久之前的来自遥远的大洋彼岸的维多利亚书籍。这不得不说是个奇迹,匪夷所思的奇迹,温暖的奇迹。那插图也因岁月流逝而变得褶皱模糊,她俩只能凭借这大致的剪裁和别具一格的想象,创造出独属于自家兄长的维多利亚式礼服。

初雪对着书本里的插图描摹画样,崖心则抓着笔在细节处添添补补。谢拉格传统的花样被她拼接在西式礼服的领口,在包含专注和期待的图样中居然不显得突兀。出乎意料的好看。

图纸是解决了。先前的教育中包括了刺绣和手工,缝制衣服自然不成问题。唯一的困难是,他们没有布料。一边变卖遗产一边捕猎为生,虽然不到入不敷出的程度,但是也鲜有富余。拿出一块质地精良的布料去做一套正装,对于现在的希瓦艾什们来讲过于奢侈了。

没有布料。没有钱。崖心和初雪直犯愁。体面原本不是必然的需求,但是她们不愿意看到哥哥在求学中还狼狈窘迫,银灰是多么骄傲多么隐忍,他不说不代表妹妹们看不见。她们也想为银灰分担一点谢拉格的风雪。

幸而乐观的天性在冥冥之中指点了崖心,喀兰的神明在虚无缥缈的天际点给她们一个方向。

——窗帘。那大块厚实的丝质窗帘温暖又结实,尽管是暗色的,却在编制时穿插了低调的银色丝线,绣有希瓦艾什家的标志。那布料在光芒下流淌如水,在雪夜中冷漠反光,像喀兰圣山上终年不化的晶石。

瞒着银灰,崖心和初雪从自己的房间里扯下了伴随她们多年的窗帘。那窗帘在无数个夜晚替她们遮挡住无边暴雪的恐惧和无孔不入的黑暗,在温暖的房间里包裹着她们,让她们免受梦魇的侵袭——现在这块布料完成了保护幼小的菲林的使命,转而去守卫看起来无坚不摧的希瓦艾什家现任家主了。

银灰很少进妹妹们的房间,也经常整日不在家。自然不知道妹妹们在筹划准备着什么。那块布料无声无息地变成了一套可体的礼服,静默地等待着被使用到的那一天。

 

“抵挡不住汹涌的暴风雪怎么办。风那么大,哥哥会冷的吧。”

又是银灰出去捕猎的日子。崖心和初雪缩在客厅的角落里,挨着烧的噼里啪啦的壁炉,一边缝制着衣服,一边闲聊。离银灰离家求学的日子愈发接近,她们需要加快动作了。

崖心看着窗外的暴风雪。冬天就快过去了,但是还是很冷。喧嚣的风声即便是隔着玻璃也能听得清清楚楚,她看着初雪手中的外套,突然觉得是否过于单薄了。

“维多利亚应该比谢拉格暖和一些吧。”初雪放下手中缝了一半的袖边,从扶手磨损厉害的安乐椅上站起来。玻璃外还是肆虐的暴雪,天太暗了,即便是菲林族优秀的视力也看不了很远。离银灰回来还有很久一段时间。

初雪自然也没有去过维多利亚,她想象不出来那里的天气会是什么样子的。是终年如一还是反复无常?她们都不知道。出于对远方的茫然与担忧,她们商量着,给服帖挺括的维多利亚式正装缝上了带有明显谢拉格色彩的厚实里衬。

这样就肯定不会冷了。她们想着,在银灰回来之前完成了最后一点缝制工作。将留下来的痕迹全部销毁,银灰什么都没发现。

 

只有衣服的陪伴是不足够的。还剩下不少的布料。崖心还想让银灰带上点其他的物件,可以随身带着的那种——仿佛时时刻刻他们三个都在一起。崖心将剩下的整块布料缝出一个雏形,边角料则塞进去。于是一个形状近似于雪豹的玩偶便在她手中诞生了,尽管单从外表看没几个人能认出来那是个什么。她沉思很久,在初雪的允许下将剪刀对准了那块长毛地毯。

雪豹玩偶终于披上了他的皮毛,圆圆的眼睛似乎总在注视着来者。

 

银灰离家的日子终于到来。临行前一天的晚上,他和崖心初雪共同围坐在壁炉旁。他看着崖心珍重地捧出那套衣服,看着初雪脸上抑制不住的微笑,他忽地感到一阵酸涩。他接过那套叠的板正的衣服,上面押着一直耀武扬威的小雪豹玩偶。银灰与那只小雪豹对视了片刻,伸手抱住了两个妹妹。

银灰鼻子发痒,一定是春天尾巴脱毛太严重了。

两个小脑袋抵在他左右两侧肩膀上,崖心乱翘的短发蹭的他发痒,初雪微卷的长发从他的肩膀上垂下来。他听到左右耳传来不同的声音。

“兄长,喀兰的神一定会保佑你前行。”

“哥哥,一路顺风!”

 

那艘船载着银灰,他带着礼帽,穿着妹妹为他缝制的衣服。缓缓驶向遥远的彼方。

 

维多利亚温暖潮湿,四季多雨。过于厚重的服饰与那里依旧不合适,更何况菲林本就是耐寒的种族。只有谢拉格的严寒才使这种温暖又可体的礼服有用武之地。维多利亚不下雪。少寒风,只有潮湿阴闷的雨。

那套礼服银灰鲜少能穿着,只有那个与他冷硬骄傲的外表既不符合的雪豹玩偶被始终挂在随身携带的包上。

 

在维多利亚求学的日子中,他像树苗一样抽条生长。少年时挺拔却略显单薄的脊背慢慢厚实,肌肉组织逐渐能填充满原本少许空荡的外套。银灰长得高了些。离开谢拉格时胞妹送给他的带着温暖与祝福的外套对他而言已经不再可体,而他在维多利亚的求学生活也即将结束了。

他要重新回到谢拉格,再次去面对那无边的暴雪和昏暗低沉的天空了。

 

初雪成年时,银灰求学尚未归来。兴冲冲的崖心按照之前的样式,为姐姐画了张相似的图纸。只是相较于银灰的,初雪的样式更加具有谢拉格的特点。

她出生于谢拉格,并将驻守在谢拉格。只是当时的初雪还没想过未来会发生什么变故,只瞧着衣服漂亮暖和,她想,等到银灰回来为她补办成年礼时穿着一定很好看。

初雪和妹妹约定,等崖心成年时也要做一套相似的服饰。他们可以一起穿着去圣山祈祷,一同沐浴阳光,一同聆听神谕。

这个约定永远只能成为一个约定了。

崖心没有等来她的衣服和成年礼,初雪崭新的裙饰再也没有过用武之地。

 

按照原来的样式,银灰定制了许多套相同的礼服。包裹住他穿梭在无数的虚与委蛇和勾心斗角中,却保护不了他不受伤害。也抵御不了无尽的严寒。

 

维多利亚不下雪。谢拉格的风雪从不停歇。天越来越冷了。

 

博士和银灰面对面静坐。许久没有人说话。罗德岛的会议室里一度陷入死一般的沉默,没人试图搅乱这片死寂。半晌,博士突兀地开口

“崖心的病情加重了。”


————end

感谢您的阅读

窗帘做衣服的梗来自于《乱世佳人》(这还用你说。)

老板皮肤出来之后的激情速打。我明明叫唤要去修文的,结果没忍住摸鱼的手。

我没忍住rua豹的手啊

相较于之前写的,这篇真没啥预警()当然也没啥剧情

人物当然存在ooc,您要骂我请温柔点

再次感谢您的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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